第55章 失去_泰晤士的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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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失去

  与林啸堂几步之遥,他伸出手与高官握了握手,“您好,贾拉里。”

  林啸堂侧目看向庄安妮,介绍道:“这位是我太太,安妮。”

  车上,林啸堂拧开一瓶水递给庄安妮。

  接过水,她握在手里,低头喃喃说:“我还在想,贾拉里怎么会这么好心帮我们”

  “回来就好。”林啸堂抚摸着庄安妮的头,将黏在脸上的碎发捋顺。

  林啸堂叹口气,伸手去摸烟,正要点燃,手上的动作突然一僵,将烟盒又塞回口袋,问她:“还去阿美吗?”

  庄安妮点头。

  林啸堂只是叹气,“安妮,你调回伦敦吧。只要你回去,我会继续赞助中东站。像你说的,你的梦想、你的那些同事都在那里,我一定会尽可能地帮助他们。你回去伦敦只是换一种方式参与这份工作。他们平安地把新闻传回来,你也有一份功劳。”

  庄安妮抬头望着林啸堂,他敛眸压抑着情绪,小心翼翼用平和的口吻说着很急迫的话。

  “我陪你去阿美,陪你站好最后一班岗。之后,我们一起回伦敦,好不好?”林啸堂握着她的手,放在唇边亲吻。

  庄安妮怔怔看着他,没回答。

  “我不想说后面的话。”林啸堂唉声叹气,似乎在调整语气,很为难的开口:“我不想说、我不想说威胁的话。但是,你不回伦敦,我就不会再管中东站的事。你坚持冒险,我会陪着你,你一定会平安无事。不过,你的那些同事就说不准了。”

  “我会辞职的。”庄安妮喝了口水,轻声说。

  车辆行驶在夜色下的沙漠公路,窗外一片漆黑。

  等能看到灯光的时候,车辆已经开到了荘氏的沙漠度假酒店。

  庄安妮望了望窗外,微惊:“怎么”

  林啸堂带着庄安妮来到酒店一侧的独立庭院客房,站在门口,林啸堂按下门铃。

  没过几秒,一个女佣模样的人打开了门。

  “是谁呀?”洪亮的声音从女佣身后传来。

  闻声,庄安妮捂住嘴,瞪大眼睛看着那瘦消的肩膀走进视线,她才唤了一声:“妈”

  庄安妮的母亲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,脸上立刻露出欣喜。不过,那抹喜色转瞬即逝,转眼她就严厉的开口:“庄安妮,你还知道回来?”

  “你现在真是越长大越不懂事,满口谎话!”说完,母亲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去。

  庄安妮楞在门口,扭头瞪着林啸堂:“你怎么把我妈叫来了?”

  “我拿你真的没有任何办法,说不得碰不得”林啸堂摇头,苦笑。

  “去和岳母她老人家聊聊吧,她一直很担心你。”林啸堂拍了拍庄安妮的肩膀。

  走进室内,庄安妮一步踩在地毯上,细小的沙粒从她的冲锋衣裤上掉落。

  她将身上的脏衣服脱在门口,穿着里面的t恤和运动短裤走进满室芬芳的客厅。

  走过镜子时,她看到镜中的自己,脸颊浮肿眼眶发青,头发枯草般挽着,嘴唇周围因为缺水而起皮龟裂。

  庄安妮走到母亲身边坐下,沉默片晌才去抱住母亲。

  母亲轻拍着她的背,语重心长的说:“女儿,跟妈妈回去,你要是有什么事,妈妈还怎么活下去?”

  “妈,我怀孕了。”庄安妮怯生生的看着母亲,小声说。

  母亲眼中平静无波,淡漠的说:“那你们两个人就早点结婚吧。”

  庄安妮靠着母亲的肩膀,问:“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?”

  “你偏偏要走我的老路,我能不失望吗?”母亲叹气,侧目看着庄安妮:“不过,孩子是无辜的。别折腾了,跟他回去吧。”

  第二天,庄安妮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。母亲正坐在客厅打电话,看到庄安妮起来,就让人准备早餐。

  母女俩面对面坐在桌前,母亲将水果推到庄安妮面前,说:“吃点水果,补充一些维生素。”

  这时候,院子外面门铃响起来。很快,林啸堂走了进来。

  “庄夫人。”林啸堂点头打招呼。

  “过来坐吧。”庄安妮的母亲扬了扬手,“陪她吃。”

  林啸堂坐到庄安妮身边,看了眼桌上的食物,笑着说:“我刚好没吃早餐。”见庄安妮埋头不说话,林啸堂又问:“怎么,哪里不舒服吗?”

  庄安妮边往嘴里塞水果边摇头。

  “你怎么只吃水果?”说着,林啸堂将裹着奶酪的煎蛋放到庄安妮的盘子里。

  奶酪的味道直冲进鼻腔,庄安妮立刻皱眉,掩面说:“我刚刚吃过了,吃不下了。”抬眼一瞬,对上母亲的目光,庄安妮轻轻摇了摇头暗示母亲。

  母亲轻叹口气,看向林啸堂,正言厉色开口:“你们早点把婚事办了。”

  闻言,林啸堂一怔,扭头看了庄安妮一眼,见她没有反驳,又看向庄安妮的母亲,点头连声说“好”。

  在阿布扎比休整了几天,庄安妮就和林啸堂一起回了伦敦。临行前,母亲反复叮嘱庄安妮,回去要记得体检。

  落地伦敦后,庄安妮坚持回河边住。林啸堂万般不情愿,还是拗不过。

  在家里休息了几日,庄安妮才去台里提了辞职。走出电视台那一刻,只觉得之前中东的生活像是一场梦。

  白天,庄安妮呆在家里休息,晚饭都是林啸堂让福伯煮好送到公寓,他得空也会上来一起吃。

  近几日,孕反越来越严重,好多不带气味的食物都会激起莫名的恶心,庄安妮怕被林啸堂看出来,就不再让他上来吃完饭。

  约了附近医院的孕检,庄安妮第一次在b超影像里看到胚胎。检查后,医生说她孕酮太低。一定要小心,注意情绪保持好心情。

  开车回家的路上,听到广播里说:也门发生了内战,本台摄影记者不幸遇难。

  听到那个名字,庄安妮脑海里马上闪过一张鲜活的笑脸。她失神了几秒,就听到“咣当”一声巨响。

  抬头一看,追尾了前车。

  处理完交通事故回到家,庄安妮才躺在沙发上就感觉小腹坠痛。她又躺了一会,还是没有丝毫缓解。站起身正准备去拿电话,就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往下流淌。她低头,看到拖鞋已经被血液浸湿。

  在进手术室前,庄安妮抓着帕琳的手,说:“答应我,不要告诉林啸堂!”

  刺眼的手术灯在头:胎儿等同于寄生体,母体本能会排斥,淋巴系统会产生作用主动杀死胎儿。但同时,胎儿会释放一种化学物质,用以对抗,只为能够继续存活在母体内

 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疼,还是心里疼,那些无声的泪水决堤般奔腾。

  在这一刻,庄安妮才觉得自己的是罪魁祸首。因为,她从未真心接纳过孩子的到来,才会这样轻易失去他们。她根本没有想好,如何做一个母亲,一个妻子。

  出院回到河边,帕琳一直在公寓陪着庄安妮。

  白天,庄安妮就坐在窗口发呆。帕琳会找话题逗她开心,可她笑不出来,觉得很累,连装的力气都没有。

  夜晚,庄安妮就躲在被子里流泪。有时,哭得太大声,也会惊醒隔壁的帕琳。帕琳会跑到卧室来抱着她,直到她睡着。

  休养的这半个月,庄安妮每天都会收到林啸堂的短信,叮嘱她按时吃饭多休息,都是一些问候的话,却不见林啸堂出现。

  庄安妮问帕琳,是不是对林

  啸堂说了什么?

  而帕琳只说是林啸堂出差了。

  时隔大半个月,再见林啸堂,他似乎清瘦不少。看着他捧着一大束花站在门口,庄安妮微怔: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
  “送你花呀。”他面露一丝羞涩回答道。说完,就将花束递给她。

  庄安妮迟疑着接过。

  “不请我进去?”林啸堂干笑两声。

  庄安妮倾身让他进屋,自己抱着花放到餐厅的水池里。又倒了两杯热茶,端到客厅给林啸堂。

  接过茶杯,林啸堂望着庄安妮说:“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吧,好不好?”

  “好。”庄安妮点头。

  她答应的如此干脆,他倒有点无所适从,茫然了片刻才说:“今年,我们就留在伦敦过节吧。哪里也不去了,这一整年你也你也挺累的。”说着,林啸堂轻咳几声,“我的意思是,你在中东挺辛苦的,回来了就休息一下吧。明年,我们可以去瑞士或者去热一点的地方旅行。”

  “好。”庄安妮喝口茶,还是点头。

  林啸堂起身,坐到她身边,抬起手正想抱她,手停在半空中才尴尬的问:“我们抱一下?”说完,他又马上补了一句:“只是抱一下。”

  见庄安妮没拒绝,他就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。手臂环着她,与她头靠着头。

  林啸堂静静拥着她,有力的心跳敲击着她的背脊。

  “我有点累,想睡一会。”庄安妮轻声说。

  “我抱你回卧室睡。”说着,他公主抱将她抱回卧室。

  把她放在床上,给她盖上被子。他才在被子外躺下,拄着胳膊望着她说:“睡吧,我在这陪你。”

  庄安妮抿了抿嘴唇,望了他片晌。她拉起他拄着的手臂,躺进他的臂弯里,枕着他的手臂,背对着他,闭上眼睛。

  淡淡的烟味混着微苦的香水味,飘进她的鼻息里。那些让她恐惧过,怨恨过的记忆迅速闪过脑海。她用气吸了下鼻子,恍然间那些快乐的和幸福的碎片也历历在目。

  庄安妮只觉得这副被掏空的躯壳已经漂泊了太久,在这一瞬,才得以安放。

  圣诞节前一天,一大早林啸堂就开始布置公寓。给圣诞树挂彩灯和小装饰,还要将树下放的礼物盒子包上包装纸。

  庄安妮窝在沙发上捧着茶杯,看着他笨拙的包礼物,就打趣:“别包了,还得拆。”

  “仪式感还是要的。”林啸堂笑着整理树下堆放的礼物,整理好

  又去研究壁炉。弄了好久才打开,瞬间壁炉就燃起红通通的火光。他转头瞅着庄安妮笑道:“这样会感觉暖和一些吧。”

  午饭,林啸堂定了pizza,送来时还是热的。

 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,边吃pizza边看电影。

  林啸堂找了一部吵吵闹闹的香港老电影,主角是星爷和达叔。星爷搞怪的对白夹杂着大叔的笑声,逗的庄安妮和林啸堂前仰后合。

  庄安妮仰头瞬间才看到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。她放下手里的pizza,起身走到窗口。

  此时,窗外的河岸已经银装素裹。皑皑的白雪里,一群孩子正欢脱的在雪地里玩耍。

  林啸堂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,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,轻声说:“下雪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我爱你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嫁给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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