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一百六十只毛绒绒_我给大猫当奶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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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 一百六十只毛绒绒

  不得不说,跟高学历人士交流是很省力的一件事。

  就比如纳尔森:他绝大多数时候固执得要命,哪怕浅显的事实摆在眼前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看法;但只要某件事拥有完善而合理的逻辑链,再离谱他都能良好接受。

  意识到‘内在其实是个人’这个设定能完美解释乔安娜的种种不合理之处后,纳尔森很快就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,迅速转变角色,开启了科研工作者的刨根问底模式。

  “你是怎么变成花豹的?我是指,你是外表发生了变形,还是只是……意识?灵魂?脑电波?……反正就是那些非物质的精神层面的存在,进入了花豹的身体?”

  【后者】

  “那你还能再变回去吗?”

  【不能】

  “为什么这么肯定?按照你的说法,身体只是意识的载体,可以换过来,自然也能换回去不是吗?”

  【我死了】

  “噢……抱歉。你这样已经多久了?”

  【快四年了】

  “哇哦,酷!当一只动物一定是很奇妙的体验。你见过其他花豹吗?它们会说话吗?就是,花豹有跟我们人类一样的语言吗?”

  【有】

  “那花豹的语言存在方言这种差异吗?就跟虎鲸一样?——据说虎鲸甚至会嘲笑别的虎鲸的口音。”

  【不知道】,【可能有吧】

  “花豹之间存在社群和社交行为吗?不以繁殖或争夺领地为目的、非亲属之间的交流往来?你懂的,‘交朋友’?”

  【不知道】

  不愧是求知若渴的书呆子,问题连珠炮般一个接一个,一个比一个刁钻,简直恨不得当场问出一篇论文来。

  只可惜乔安娜不是能跟他一起做课题搞研究的组员,跟不上他的思路,也理解不了他的激动。随着提问的深入,乔安娜慢慢只剩下答【不知道】的份。

  不过看这样子,纳尔森应该一时半会都想不起消沉丧气了。乔安娜心头的一块大石放下,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疲惫。

  堆积了一整天的倦意汹涌而来,她听着纳尔森的喋喋不休,眼皮渐沉。

  “哎,先别睡。”纳尔森摇着乔安娜的脑袋把她推醒了,“我仔细想了一下,这事还是不太科学啊。都说物质决定意识,花豹的大脑理应容不下人类的思维,你难道就没有觉得脑子不够用的时候?”

  乔安娜:……你礼貌吗?

  纳尔森自知失言,讨好地冲她笑笑:“不好意思,当我没问。你睡吧。”

  乔安娜把下巴搁到前爪上,重新闭上眼睛。

  刚要进入梦乡,纳尔森又把她推醒了,神神叨叨地问:“你说你有没有可能是中了巫术?就像《美女与野兽》里被女巫诅咒的王子一样?”

  越来越离谱了。看样子纳尔森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受到的冲击过大,导致直接跳过神学领域,飞升到了童话境界。

  乔安娜没好气地睥着愚蠢的人类:你说呢?你是不是还打算来个真爱之吻验证一下?

  纳尔森摸摸鼻尖,讪讪地住了口。

  乔安娜终于如愿好好地睡了一觉。

  次日清晨,乔安娜醒得很早。

  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,突然发现纳尔森正把脸挤在两根栏杆中间,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她看,不知道是醒得比她更早,还是压根一夜没睡。

  一人一豹简短地聊了两句,等有其他人陆续起床开始活动,才勉强中断了交谈。

  过了一阵,卡莫也起来了。

  他开了一罐水果罐头,边吃边时不时朝纳尔森瞥上一眼,等着被关了一天的囚犯为了重获自由、亦或是为了吃上一点像样的食物而摇尾乞怜。

  然而,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。

  纳尔森非但没有求他,而且连看都不看他,只专心替旁边笼子里的花豹梳理皮毛,耐心地用手指捻开那些糊在毛上的血痂。

 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,谁先让步,谁就输了。

  卡莫自然不甘愿认输。他决定暂且把当事人这个硬钉子放到一边,试试从其他方面入手。

  他从行李里翻出了纳尔森的笔记本电脑。

  得益于纳尔森把开机密码贴在屏幕下方的‘好’习惯,卡莫不费吹灰之力便顺利通过密保验证,进入了系统。

  他一边浏览一边点评:“你叫史蒂夫·纳尔森?‘史蒂夫’?嘁,老掉牙的名字。……博士生,专业——这个词怎么念来着?新维学?……这些是什么玩意?动物、社群、习性?没意思。……嗯?这又是什么?”

  他调大了电脑的外放音量,纳尔森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:“七月二十三日,晚上八点……”

  ——是纳尔森的语音日记!

  纳尔森和乔安娜对视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猝不及防的惊惧和慌乱。

  原因无他,纳尔森有将日记从新到旧排列整齐在电脑里存档的习惯,卡莫再往前翻几个月,就会发现丹的存在。

  卡莫是个邪恶的亡命之徒,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朋友被他盯上!

  乔安娜急得又想站起来撞笼子了,纳尔森一把按住她,低声同她耳语:“听着,我昨晚想到个办法,很冒险,本来想看看形势再考虑用不用,但……”

  乔安娜知道他的意思:但没有时间了。

  纳尔森说:“计划有些复杂,一时半会说不清,但我需要你的配合。”

  别说配合了,哪怕是要她的命她也会同意啊!

  乔安娜竖起耳朵,全神贯注地倾听着,以眼神表明自己倾力相助的决心。

  她怎么都想不到,纳尔森要她帮的忙居然是——

  “你得装死。”

  乔安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,她半是诧异半是疑惑地看了看纳尔森,从报纸的碎屑堆里挑出一张纸条,确认了一遍:【死】?

  “对,但不是完全死,垂死挣扎你懂吧?”纳尔森环顾了一圈,确认卡莫和他的手下们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,才低下头来继续交代,“挣扎一会之后你就装晕,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乱动。别担心我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
  他不特地强调还好,一强调,乔安娜就觉得肯定要出事。

  她不赞成地微微摇头:不管你在打什么危险的主意,绝对不行。

  纳尔森固定住乔安娜的脑袋,制止她的否决,轻声安抚:“嘘——!相信我,好吗?”

  他表情坚毅,眼神笃定,充满了视死如归义无反顾的决心,带着足够扭转一切异议的力量。

  那乔安娜还能怎么办呢?

  除了相信他,她别无所选。

  在纳尔森的语音日记播放临近尾声的时候,乔安娜兀地发出一声惨叫,一头栽倒在地,四肢胡乱踢蹬,肌肉绷紧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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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异常的表现让纳尔森吓得不轻。怔愣几秒后,他抓住栏杆,把笼门晃得“锵锵”直响,急道:“混蛋!你们就这么干看着?没见她伤势恶化了吗?!我得给她的伤口消毒,把我放出去!”

  卡莫阖上笔记本电脑,站起身来看着他们,眉头微皱,一副怀疑的模样。

  “听不到我说话吗?现在!立刻!马上!放我出去!!”纳尔森不管不顾地吼出声来,“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也不活了!”

  见卡莫迟迟不动,他怒急攻心,干脆红着眼睛一头撞在了铁栏杆上。

  “咣——!”

  “放我出去!”

  “咣——!”

  “放我出去!!”

  “咣——!”

  “放!我!出!去!!!”

  他用的力可真是大啊,有血从他的额头和鼻子里流出来,滴滴答答地淌到他的胸口,他却浑然未觉,继续一下一下撞着,大有不把脑浆磕出来不罢休的势头。

 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,硬的怕横的,横的怕愣的,愣的怕不要命的。一时间,所有人都被纳尔森爆发出的狠劲唬住了。

  卡莫留着他还有用,当然不可能放任他活活把自己磕死。他撞到第五下时,卡莫就命手下打开他的笼子,把他从笼子里拖了出去。

  纳尔森拼命挣扎,径直把脑袋往地上磕。

  卡莫骂了句脏话,指挥手下控制住他:“我都把你放出来了,你要照顾那只花豹,去就好了,在这寻死觅活的给谁看?”

  “药都用完了,想治也没法治。迟早都是死,不如你一枪打死她,我再去给她陪葬算了!”纳尔森说着,又要以头抢地。

  他打着赤膊,手臂上都是血和汗,沾了沙土直打滑,三个人竟都拉不住他,场面一度混乱。

  “行了!”卡莫厉声喝止这场闹剧,恶狠狠剜纳尔森一眼,咬牙切齿地问,“要什么药?我给你。”

  纳尔森一屁股坐到地上,顺理成章地反客为主:“我需要酒精、纱布、绷带,还有止痛剂、消炎药、抗生素……得是兽药!人用的效果不行!”

  经过一番拉扯和谈判,卡莫妥协了。

  因他是在场除了纳尔森外唯二识字的人(其他人甚至连“抗生素”这个词都没法流畅说出来),他不得不亲自上阵,带上两个手下到最近的村镇上去买药。

  卡莫前脚刚走,后脚纳尔森就跟留下的人攀谈起来了。

  他一手捂着额头止血,一手伸向离自己最近的守卫:“哎、哎,那个谁,搭把手,给我递条毛巾?”

  被点名的男人垮着张脸,一板一眼回绝:“头儿交代了,不让我们跟你说话。”

  “他都走了,你说了他也不知道么,怕什么?”纳尔森唯恐天下不乱地撺掇,眼珠子一转,又有了新的主意。

  他倾身凑近男人,神神秘秘道:“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们说话么?——他想独吞我身上的巨款!”

  他一指自己的电脑包:“我的那个包,你去翻翻,内胆的夹层里有好东西。”

  男人将信将疑,顺着他的指示过去,从夹层里掏出了一根金条。

  那金条是纳尔森从乔安娜爪下继承的财产之一,他一直把它随身带着,以备不时之需。早先他之所以没拿出来贿赂卡莫,是因为知道卡莫由盗猎赚得盆满钵满,肯定看不上这点小钱。

  而卡莫的手下们就不一样了——卡莫是成功的商人,而非贴心的老板,他的手下地位相当于替资本家卖命的打工仔,每天干最累的活,拿最少的利润,实在做不到视金钱为粪土。

  果不其然,金条一出,几个人的眼睛都是一亮。

  “还有别的吗?”没拿到金条的其他人迫不及待地问。

  纳尔森又提醒着他们,从他背包的各个口袋里翻出几个袖扣和领带夹。

  “没啦没啦,我的全部家当就这么多。”面对不知足的追问,纳尔森遗憾摇头。

  他顿了顿,又佯装惊喜地叹:“一二三……诶!巧了!你们正好六个人,六样东西你们一人一件,刚刚好。”

  袖扣和领带夹上镶的是宝石,价值不菲。但这帮大老粗都不识货,在他们眼里,黄金才是唯一的硬通货。

  理所当然的,他们为了谁该分到金条而争了起来。

  乔安娜目睹了这场本不该有的争执。恍惚间,她觉得自己在看一群秃鹫。

  那些烦人的食腐大鸟就是这样,成群结队,一呼百应,看似是一个团结的大群体,可又能为谁先吃第一口内脏吵得面红耳赤,乃至大打出手。

  这似乎也印证了整个盗猎团伙的本质:看似庞大而坚不可摧,只要没了卡莫的镇压和领导,就会变成一团散沙。

  不过是一帮子乌合之众罢了。

  趁着混乱,纳尔森悄悄溜到了自己被翻得一团乱的行李旁边,找出卫星电话,拨通了安吉拉的号码。

  卫星电话自带定位功能,收到信号后,据点的志愿者们以最高的效率展开了救援。

  考虑到敌人是狡诈的卡莫,为防万一,他们做足了准备,额外联系了其他据点和官方护林员增援,一来就是二十多人组成的庞大车队。

  什么?他们以多欺少?

  ——卡莫率武装车队撵着他们打的时候可没考虑过是不是不讲武德!

  卡莫买药回来,刚一下车,埋伏在周围的援军就一拥而上,七手八脚地把他按倒了。

  安吉拉分开人群走上前去,用枪抵住了卡莫的头。

  她蓝眸暗沉,波涛下翻涌着熊熊怒火和恨意。

  先是未婚夫利安德,再是纳尔森和娜雅,她这一生最重要的存在,都遭到了卡莫的魔爪摧残。

  这样的人渣,活着都是在浪费空气!

  安吉拉咬住嘴唇,手指颤抖着,一点点搭上扳机。

  在场的志愿者和护林员都了解她跟卡莫的恩怨,虽然神色各异,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,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止她。

  卡莫只在遭伏击的那几秒展现出几分惊诧,很快便又恢复了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负模样。

  他被迫趴跪在地上,被枪口抵着脑袋,还有闲心冲安吉拉吹口哨,神色轻佻,态度随意,毫无濒死的紧张感:“美人儿想杀我?值了。来,开枪吧。”

  安吉拉瞪着卡莫,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灼出两个洞来。

  她的指尖在扳机上抚了又抚,最终,还是没扣下去。

  “死倒还便宜你了。”安吉拉关掉枪的保险,提着枪直起身,用空着的手背擦了擦眼角,再抬头时,眼底已没了雾气的痕迹,“况且,为了你脏了我的手,不值得。”

  她居高临下地睥着卡莫,面容冷峻而高傲,不再是纯洁无暇的天使,而是浴血重生的女战神:“等着法律的审判吧,杂种。”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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