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 生机_逐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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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 生机

  脑子方空白过,所以我十分呆滞地问易戈:“是因为我叫得天崩地裂么?”我曾听说有一种门的机关是靠声音控制的。

  他哭笑不得地将我抱离桌边:“你看看这石桌。”

  象我这样的脑袋是想不出在这貌似天然的石洞中,是怎样设计了让那桌子控制丈许之外的那石洞门的。如果我们不是恰巧在桌边行事,或许永远不知道这样的秘密。

  我是清理过后,定了好一会儿的神才跟着易戈走近那个洞口的。

  洞口也只能容纳两人进出而已。洞中有油灯,但我们因为有了夜明珠了,便也未曾点。

  依然是通道,却有了向上的台阶,不多,七八级而已。

  台阶的尽头是一道天然的拱门,不宽。易戈走在我前头,细细的探看过地面及顶方示意我跟上。

  过门之后当先的却是一根巨大的石笋,顶天立地的将后面的空间隔成了两半,而每一半都有些石钟乳石笋交叉着,似是天然的屏风。

  我们先是往左绕过那几枝细小些的石笋,方发现后面是个小石室,地面凹凸不平,但似乎是有东西的。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将夜明珠凑在了一起,看清室内的情形,沿着粗糙的石壁,那里垒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陈旧的木箱子,有的挂着锁,而有的则什么也没有。我们走过去,随手打开一个如铺地方砖般大小的木箱,一掀开箱盖便觉有华光闪现,细细一瞧,竟是大半箱圆润的珍珠,有的已串成链子,而那些大的,异色的则散放在中间。

  还真有传说中的藏宝?但我们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了。

  我又掀开边上一个半大的箱子,里面却是成锭的白银。我侧头看易戈,却在他黝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圆睁双眼唇开不合的模样。

  他说:“再看看。”

  上锁的我们自然不会去动,但那些没上锁的,打开来后果然便是珠翠华宝之物,有上等的软玉和玛瑙。还有一个大箱子,里面是整箱的绸缎,我却认得那是南郡方家的天锦缎,薄而韧,一年也织不了多少,是纯粹的贡品,入了云阳的皇宫,有时也会被当作国礼,赠于邻国。这似乎真的是证实了鬼宫宫主的身份,即便是一般的富商也是见不着天锦缎的,只有权贵才有可能接触到。因为手工太难,织这缎的传人日少,手艺渐失,现在一年也织不了一匹了,而这里却有这么一大箱。

  管中窥豹,观一斑而知全身。这其他箱子中也不知藏了多少珍宝,虽然这里不过是二十来个箱子,但其价值远远超过了一般的金银。

  富可敌国果然不是以数取胜而以质取胜的。

  易戈对我道:“对面应该也是一间小室,过去瞧瞧。”

  对面的小室却是修整了一番的,安置了一些架子,搁置的箱子都很小巧,最大的也不过是如方砖大小,但里面的东西却是格外精致的,我虽也常在皇宫混着,对珠宝却只欣赏其美,没有深入探究其价值何许。我想,若是美人爹在,必定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。其中有一顶凤冠,尤其华美,当中的金凤是金丝打造,一点点的绕出来的,形象生动。身上的却是嵌了些绿松石与红宝石,嘴里衔了一颗红珊瑚,小指大小,滴溜滚圆。凤冠的其他部分,皆嵌了珍珠与翡翠,一层层的,每一层的珠玉之物必是大小一致,光泽相似,要挑齐这样的,得花多少的精力与金钱。便是北狄宫中皇后的凤冠,亦不能至如此之精细奢华。

  我看了许久,易戈却只是粗粗掠过,他走到了另一边,我这才注意到那一边的架子与这边不同,却是兵器架。易戈在那里细细地看,我忽然便知道他在找什么,心里有些感动。

  但那里,除了剑便是剑,竟然没有刀。

  我叹了一口气:或许逐虹真的只是一个传说。

  易戈道:“雾宝,没有刀,你喜欢什么东西,不如拿上一些?”

  我摇了摇头:“拿它作甚?我宁愿这里藏着的是一屉包子呢。”

  因为今天,我们的聚宝盆终于见底。沉香是还有,但沉香喝多了,我们还如何走出去呢?

  他轻揽了我道:“我们会找到包子的。前面还有路,再走走?”

  前面的通道一路向上,偶尔还有几个台阶,而且也不那么宽敞。但是,我忽然感觉有风吹在我头顶,而且渐渐地有些亮了,及到走到一处,前面地上忽然有一个白亮的圆圈。仔细看去,是光影,我们抬头,洞顶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中有一个小小的洞隙,拳头大小,却似开了一个小窗,风或许也是从这里来的。

  虽然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,但我却得到了一个小小的鼓励。

 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,又遇到了向上的台阶,大概有十来级,到顶却是岩壁了。易戈拿夜明珠照了,道:“不是岩壁,是门。”

  这道门的机关却是好找,与赤魅殿前的地下厅的那些门一样,在门前的地上我们找到了一个石椎,却不是象以往那样左三右四,左,拧不开,右却是拧不完,易戈握着它往右一直拧,直到拧不动,我们便听到了石门开启的声音。只是那声音却是十分的艰涩,想来这机关也是不知有多少年没有打开过了。

  门一开,外面的阳光和风一起涌了进来。光线太亮,我们不由地眯了眼睛。然而再睁开时却发现我们眼前是交缠的藤萝,有些已经十分粗壮了。易戈拔出那把割鹿刀砍削了一番,我们方才发现外面也是一个洞穴,只是浅而阔,洞中长了些草和小灌木,多数的却是藤蔓。我们出来的那道门便是隐在藤蔓之中。

  等我们钻出缠人的藤蔓,却听到后面石门轧轧有声,回头一瞧,它正在慢慢地合拢,想来又是一道只能出不能进的門。附近找找,果然没有找到可开的机关。

  我们终于走出了地宫,阳光正炽,看起是象是正午,只是不知过去了几天。

  重见天日的感觉让我们一下子轻松起来,可惜等我们看清所处的位置时却是轻松不起来了。

  这是个浅洞没错,所处的位置是个山谷也没错,还可以望得见对面蓊郁的山峰。

  可是,这个浅洞却是处于一处悬崖的高处,上不容易,下,往下看得头晕。

  易戈说,以我们两人现在的体力,还是往下容易一些。

  好在,岭南这地方多的便是树木,山峰再高,也是树木茂密的,虽说是悬崖,壁立的崖上也不乏高大的松树,距离虽然不甚近,但我们俩提口气,应该也能借树而下。

  易戈揽住我的腰道:“两人一起,借了割鹿刀与你的疾影之力,我们必定可以做到。”

  我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: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
  他向洞外岩石掷出了割鹿刀,一个回旋,那刀嵌入了下方的岩缝。我们两人觑准那刀柄的位置一跃而出,他的脚在刀柄上略一点,缓了下坠之势,经过那刀时,我甩出了疾影缠住了刀柄,借着疾影之力缓坠,顺便找了附近崖壁上的一棵松树,向那里落去,将落未落之时,疾影大力卷住了割鹿刀,往后一扯,那刀飞出,被易戈一把抄到了手中。

  第一步甚默契,我们信心大涨。看到两树间间距长的,易戈索性接过疾影,大力将刀甩插入岩壁,下跃时脚点刀柄略加重些,疾影拔刀时就省力一些。遇到大些的松树时我们便在树冠上歇歇。这样下下停停,花了约摸一个多时辰,我们终于下到了谷底。

  下到谷底时,两人都有些脱力了,其实方才一路往下一直是提着精气的,如今一下到底,便有些泄了,我一屁股坐在一棵树下,一步也不想动。

  谷底的风有些凉爽,易戈担心我着凉,背转身将我紧拥在怀中。

  休息了一会儿,他道,这山中应该有些可吃的果子,你坐着,我去找些水和果子。

  我却不想离开他,勉力站起身来道:“我似乎听到流水声响,附近应该就有,不如同去。”

  他怜惜地看着我,却也没再说什么,只将胳膊支在我胁下,扶持着我前行。

  循着水声在密林中穿行了一阵子,我们竟走到了一处瀑布,瀑布下有一个小潭,潭边有浅滩,有溪石阔而平,我恨不得便躺下来了。

  以手掬水喝过以后,总算觉得精力有所恢复,两人互相靠着在树荫下略眯了会儿。

  只一会儿,易戈便道:“我看到前面有种野果,似乎是可以吃的。你且等着。”

  他取回来的野果我从未见过,却是红得可爱,入嘴倒是酸甜。洗了吃完一个,我才问:“不会有毒吧?”

  他微微一笑:“不会,我选了些有虫疤的,有鸟啄痕的。这些东西可灵了,有毒的才不会吃。我适才还看着一只鸟吃完一个方才摘的。”

  又道:“方才潭边洗果子时看到水中有鱼,我去捉些回来,亏得还有一个火折子还能生火。”

  野果下肚,我已有了些力气,便点头道:“我去拾些枯枝,好生火。”

  他去边上砍下一根树枝来,随便几下便削出一把鱼叉来,慢慢地走入浅水中叉鱼去了,我在那附近收罗枯枝,一会儿便收了一大堆,架好了柴火,抱膝坐在石上看他卷起裤腿专注地盯着水中,忽然鱼叉飞速出手,一捺一拎,木叉上便插了一条肥大的鱼,我不由小小地欢呼了一声。他回头看我,眼中俱是笑意。

  看来此中鱼颇呆,一会儿功夫,他便叉了四五条上来。

  我厨中之事不在行,但帮忙却是会的,以前也常帮梅婆杀鸡剖鱼,此时见他叉上鱼来,便接过割鹿刀就着小潭剖起鱼来。

  等我剖腹刮鳞洗净鱼,易戈已将柴火点了起来,亦劈了些树枝下来将鱼串上,便去那火上烤。刀在我手,易戈以掌劈的树枝断口却颇齐整利落,看来这通达掌颇好用。

  烤鱼这活却是易戈独立承担的,只在半中间时我让我拿了一会儿说是去寻个作料,片刻便摘了些叶子回来,告诉我说是紫苏,与鱼一起烤了去些腥气。我大为佩服:“怎么这些你都知道?”他笑笑,一个人生活久了,多少总知道一些。

  两人悠然地将鱼吃了,看看日头略已偏斜,便打算着沿着谷底走出去。

  正商量间,忽听身后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,回头,却见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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