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使臣_贰臣贼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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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使臣

  第九章使臣

  萧岑当天遇险一事有太多蹊跷,以至于他脱困数日依旧未能释怀,更多的是怀疑身边有人在充当南戎细作。否则又该如何解释对方屡出奇兵轻松破解他布下的兵阵?甚至于对整片廪南的地形了如指掌?

  为尽快破解谜团且不打草惊蛇,大将军没与别人提及此事,只是闲暇时总爱捧着一份被揉得皱巴巴的图纸与名册,盘腿坐于窗前苦思冥想独自分析。

  他甫一闭上眼,那日的情景便始终在脑中盘旋,挥之不去。

  年前破晓时分,两军交战异常惨烈,甚至连天公也不作美,趁势飘起了寒凉入骨的雨丝,将脚下的鲜血顷刻冲刷得干干净净,露出已故将士们惨败的面容,令人见之心头也不由得浮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。

  萧岑便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被人从后偷袭,当即他便觉得颈部传来一阵又酸又麻的疼痛,紧接着眼前发黑自马背上翻落下来,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待他意识再次回笼后,很快发现人已身处那片隐秘的山谷中,除了翰臣外,尚有数名副将跟随左右,并万分担忧地围作一团,皆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
  这难道不是诡异至极吗?萧岑甚至有个极为可怖的念头,那就是细作极有可能混在他们这几人之中。

  思及此处,他便伸手将手边横刀掷出,令刀尖深深扎在距自己相隔甚远的实木桌案上,将其分为两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,顷刻间碎屑飞溅。

  即使这样,也依旧难消他心头之气。因了祖父枉死这件事,萧岑这种“背后捅刀”的小人可谓深恶痛绝。如今自己身边竟也有这种人,怎不令他感到由内而外的恶心?

  况那些面孔在不久前尚且坚毅无比,甚至纷纷跪倒在他跟前,对天起誓说,“死生相随,永不离弃”。

  究竟一个人为了私利能违背良知到何种地步?以至于连基本的脸面也不要了。

  祖父,三年前您离我而去,阿檀只觉悲伤不能自已,未曾真正体会到人世险恶,如今倒是突然了悟了许多。尤其是,在一颗真心接二连三错付他人以后。

  您且放心,阿檀断无可能令您老人家及漠北所有将士,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长眠于地下,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。无论谁是罪魁祸首,必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。

  “报!!!元帅!南戎军今日无异动,似躲在暗处观望!无论我方弟兄如何叫阵都龟缩不出。”

  “他们这十余日怎的突然变得这般沉得住气?是不是知道我们援军来了,也向他们王庭求助了?无论怎样,事出反常,必有妖孽。元帅,我军需早做打算才是。”

  “元帅?元帅!我们要怎么办?总不能与他们就这样耗下去吧?!”这帮裨将郎将中有稍微沉不住气的人,都已经拍案而起,提着爱刀便要抢出门去将他们砍个七零八落,被萧岑及时喝住了。

  “回来!南戎既然按兵不动,必定是有所依仗。我们冒冒失失杀近前去,岂不正入了他们的圈套?且等一等,弄清楚贼人的把戏再说!宋方,唐能近日可有信传来?”

  “回元帅的话!四方皆暂无音信!是否要让他们继续盯着?”“当然。一有异动,如实报来。”

  “遵命!!!”

  “总之,我们如今千万别乱了阵脚,更别散了军心让蛮子们看了笑话去。且看谁耗得过谁罢。”萧岑勉强提着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并做了各方面布局后,便只觉得浑身上下恍若被马车碾过一般酸痛无比,连动动手指头觉得十分费劲。

  他本是容易感情用事之人,但在见惯了糟心的人或事后,不仅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沉稳,就连性子都静下来了许多。这样的变化,也不知是好是坏。

  铜台议事过后,两军皆高挂免战牌,无声对峙了好长一段时间,彼此相安无事。大岐儿郎们就这么靠着为数不多的粮草及单衣,在绝望中熬过了最艰难的寒冬与初春,总算迎来了那点儿希望。

  然而,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背后,却处处是杀机,处处是......无法掌控的人心。

  乾月初,萧岑安插在南戎军中的探子突然回报,称蛮子之所以长期按兵不动,并非在等劳什子援军,更不是新策,而是朝廷此前已与他们有所接触,承诺尽快遣人过来议和,重新订立盟约。若此番事成,极有可能就此退兵。

  那也就意味着,萧岑及数万背井离乡,出生入死的儿郎们,近半年的努力与坚持皆成了泡影。

  这算什么?原来天子肯松口派二路援军过来救将士们于水火中,是因为他清楚与南蛮子的这场战根本就打不起来!不过是为了稳住他萧岑,好让“议和”大计可以成行。

  而尚且留恋尘世不肯远去的亡魂们,在那个人心中,怕只是彻头彻尾的一场笑话罢了。那日脱险途中,他用柴火充作长明灯为英灵引路的举动,落入朝廷眼线心里,恐也就如痴傻稚子一般!

  可悲,可叹。

  萧岑这样想着,当真就着众人的面“哈哈”狂笑起来,直弄得眼泪都溢出来了,“还不知......是哪位大人能担此重任?”

  “元帅,是、是、是枢密使大人......据闻大人亲率百十余人持节不远千里来此与南戎王谈判。如今正在路上,预计三日后可到。”

  果然......果然......萧岑听到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,心里翻江倒海的,也不知是何感受。

  他倒退两步,竟脱力般地跌坐在了虎皮椅上,神情似笑似哭,依稀记得去岁自己盛怒之际,参口不择言向楚临秋问及“初夏议和”一事。那人当时答曰,“不曾参与”。

  这才过了多久,便迫不及待要来做这个“使臣”了,也不知打的是谁的脸。

  好!好个朝廷栋梁!好个天子宠臣!好一个......满口胡言的楚九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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